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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死相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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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9-18 13:34:2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宜湖城有个严大掌柜,大伙儿都叫他严半城,意思是严大掌柜家的店铺占据了半个城。这个严半城相当有钱,却10分刻薄,粮仓里食粮霉了、烂了,也甭想他舍1粒给人。如果单单是刻薄也就算了,他还是最着名的奸商,大斗进小斗出、放高利贷、囤积居奇,无所不为。严半城也不聋,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骂声,却不以为意:古话说仁义不能理财,慈善不能掌权。我就这样了,怎样着?这天午后,严半城喝多了酒,几个家丁服侍他1步3摇地往家走。离家不远时,他发现路旁躺着1个老婆婆,正抱着1条腿呻吟,旁边还有1个竹篮子,里面青菜洒了1地,明显是个卖菜的,8成是1不谨慎摔了1跤,摔伤了腿。照严半城夙来为人,见了这样的事根本不作多想的,可今天不知搭错了哪根筋,忽然想起了自各儿刚刚故去的老母亲,老母亲和眼前跌倒的老婆婆有点像,年岁也差不离。这么1想,严半城1向如铁石1样的心地居然有1丝不忍,他对家丁说:快去,带老婆婆去郎中那儿治1下,所费银两算我的。众家丁听了面面相觑,心说:今儿个这是怎样了,老爷饮酒把头脑喝坏了?大伙儿正发楞,严半城喝道:你们怎样站着不动?还不快去!众家丁这才7手8脚地上前,扶着老婆婆上马车,送到郎中那儿。等郎中替老婆婆正了骨,下人付了银子后,又赶着马车送老婆婆回了家;;1个叫黄土沟的村庄。这件事算是严半城酒后突发善心而为,到了夜里,酒醒了大半,想起这事他就后悔了:这银子花得肉疼,当时怎样就鬼迷心窍了?第2天1大早,严半城还在为白花了银子的事儿气不顺呢,家丁来报:大门外来了1个人,说是昨天那老婆婆的儿子,救母之恩大如天,所以特上门来感谢。严半城听了,翻了个白眼:感谢?我要你1个穷鬼感谢?他想让家丁把人打发了,可家丁说那人不肯走,非要感谢1声。严半城只得出来,果然看见大门外站着1个农夫样子的人,瘦得出奇,像只大马猴,旁边还围着好多看热烈的邻居,小声议论着:怪哉,怪哉,今天太阳是否是打西边出来了?见严半城出来,那瘦猴立即双膝跪地,大声说道:感谢严大掌柜救母之恩,请受我1拜!说着,他咚咚咚地磕了3个响头。当着众人的面,严半城觉得从没这么风光过,心里受用极了,他笑眯眯地摆摆手,说:些许小事何足挂齿?不用行如此大礼!那瘦猴站起身,抬头看了看,发现1株柿子树从严大掌柜家的围墙里长出来,上面柿子正红,便说:小的我是1个穷人,实在无以回报,要不,就送严大掌柜1个大柿子吧!严半城听了,心想:柿子树就是我家的,我要你送甚么送!还没等严半城发出怨言,奇事产生了:只见那瘦猴突然身子向上1纵,竟平地跃起老高,手1伸搭住1根枝丫,再1翻身,上了树,摘下1个大红柿子,轻轻1跳落到地面,全部进程灵敏得犹如1只猴儿,半丝声息也无。众人齐声喝彩:好轻功!却见瘦猴递过柿子,说声:严大掌柜,后会有期!说完,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1晃过了好几天,这天,严半城正酣睡,忽然双手被人1把按住,吓得他魂飞魄散,刚要叫,嘴巴早被塞进1团破布,双手双脚随即被捆死。他眼前黝黑1团,也不知来者是谁,听消息像有两人。严半城清楚地听见那两人在屋子里1通翻箱倒柜,吱1声,藏金银的柜子被打开了。严半城心里直滴血,我的金子,我的肉啊!两人得手后就立马逃了,严半城动也动不了,嘴里也发不出声,他心里1个劲地痛骂:奶奶的,护院、家丁全死光了?匪徒来去怎样1点消息也发现不了?直到第2天上午,下人材发现了照旧被捆得牢牢的、嘴巴被堵得死死的严半城。差人得到报信就来了,1番勘查过后怀疑是内外勾结,否则如此高的院墙,能人是怎样进来的?护院、家丁又怎样听不到1点消息?严半城沉吟半刻,道:不是我的下人,我对人虽刻薄,但对他们1直不错,他们没必要冒这个险,再说他们也没有如此胆量;;我已猜到能人是谁了。差人惊极,问道:你知道?快带我们去!严半城1点头:走。严半城立即叫人赶着大车,领着差人直奔黄土沟村。黄土沟村,那不就是断腿婆婆的住处吗?差人们在严半城下人的指引下,撞开1间破屋的门,见到了那个瘦猴和老婆婆,母子俩正在1块儿吃饭。严半城1见瘦猴,就对差人们说:请差爷们问问这位兄台,可是劫了我家的能人!哪儿还用问?早有差人1眼瞥见屋里炕上,堆着严家被盗的金银财宝。因而,差人们1拥而上,按住了瘦猴。瘦猴竟没半点反抗,只是扑通1声,朝老母亲跪下,连磕了几个头,便随差人们走了,留下老婆婆捂着胸口,声泪俱下。进了衙门,瘦猴经不住打,很快招出了同伙。入户抢劫是重罪,瘦猴和他的同伙立即被打入大牢,死罪难逃。这天,有人来看瘦猴,竟是严半城。严半城带来了好吃好喝的,瘦猴也不客气,埋头就吃。待他吃饱喝足,严半城问道:你既然要来抢劫我家,又为什么事前告知我?瘦猴1抹油光光的嘴,頭也不抬,说:我疯了不成?严半城说:我家墙头那末高,要想翻墙而入一定惊动护院,所以我推断能人会轻功。这么1想,我就想到了你,那天你在我眼前露了1手摘柿子的轻功,可谓自露破绽;;瘦猴沉默了,半晌,他咬咬牙说:事已至此我就全说了吧。我那个同伙心狠手辣,他早就想抢劫你家,他拉我入伙,还要挟说,我若不答应,他不会轻饶我和我娘。我想,你平常为富不仁,早招人恨了,我不出手,肯定还有对你恨得牙痒的人会出手,想来我也算劫富济贫了。可恰恰后来你救了我母亲,救母之恩大如天,我不能不报,又不能不抢,万般无奈,只好在你眼前露了1手轻功,好暗示于你。你若能找到我,自然能找回失窃的财物,而我也能逃过同伙的指责,不至于让他迁怒于我娘。事情就这样,我们两清了。严半城听了,沉默很久,喃喃道:从尔后,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,我1定好好服侍她。当严半城转身走出牢房时,瘦猴在他身后再次跪了下来,红着眼眶说道:严大掌柜,救母、养母之恩,小的以死相报了!从尔后,大伙惊讶地发现严半城变了,虽然说做生意精明照旧,但不再刻薄了,还常常救济贫苦人家。有人问他为何这么做,严半城只是长叹,并没有多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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